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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2010年的死刑爭議裡,我們受封為「最邪惡的人權團體」,我們的主張,看起來確實狗吠火車,所以《廢話》也就是「吠話」。知其不可而吠之,汪汪!《廢話電子報》於2012年2月首次發刊,每個月發行的廢話電子報是廢死聯盟實踐與社會溝通的方式之一,我們期許自己用淺白、易懂的文字,透過定期的發刊,持續跟社會對話。
邱和順在看守所內的第33個春天
文/吳奕靜
立春剛過,這是二十四節氣的第一個節氣,表示春天的來臨。這也是邱和順在看守所中經歷的第33個春天。
「我種的羅漢松已經長得很高了。」邱和順笑著說。去年十一月,「海旺天光 ✸ 邱和順被遺忘的32年」特展在台北開展,而在十月左右,阿順寄了照片給司改會,照片中的他用有些得意又認真的神情拿著長得高高的羅漢松,植物長得高出照片,也許現在又更高了。倘若三十多年的光陰裡都能種植物,也許看守所內可以長出一座茂盛的花園。據說在難以見光的地方,植物的生長會抽高得更加快速,這是向光性使然。這張照片如今也隨著「海旺天光」竹南場的展開,回到阿順的故鄉—苗栗竹南,從這裡重新說起他的故事。
前陣子天氣冷,阿順手的關節因為乾燥而有些小疹子,他洗澡時搓掉那些疹子,於是關節變得紅紅的。他說這沒有什麼,過去也曾因為要適應所內生活,腳底長出厚厚的繭。在沒有什麼光線的地方長久生活,阿順沒辦法像羅漢松那樣抽高,醫師診斷要吃的維生素B、維生素D等保健食品,或者是想要在舍房內做一點運動,在所內也難以達成。
知道展覽回到自己的故鄉,阿順像提起久未連絡的老友那樣介紹著自己的故鄉:「有機會的話,一定要去龍鳳宮走走!」隨著越來越多人認識、知道他的故事,他一如既往給新認識的人編上號碼。有別於監所中的數字抹平了人的名字,這些編碼代表著每個人希望阿順犇向自由的祈願。他也向大家表達深深的感謝,即使日子艱難,他「活一天,算一天。」
問阿順若有天出來,他想做些什麼?阿順說:「大概要先準備好手機和車子,總是要先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,不然都不知道情況。」不是什麼遠大的夢想,阿順依然渴望認識世界,也許這也就是阿順的「向光性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