殺人影展
自2004年初冬,歷經了六屆殺人影展、十五年時日,死刑仍然沒有因其種種爭議而消失在當今台灣,但這漫長的時光並沒有就此虛度,死刑的支持與反對,仍然不斷地在對話,不斷地在尋求解答。
2013殺人影展4:《起點》、「亞洲獨秀」單元
文/Ju Chung
名稱相當聳動的「殺人影展」不是教你怎麼殺人或如何防範被殺,而是透過一部部短片或長片(劇情片或紀錄片),告訴你對於「死刑」這件事的看法與它輻射出去所呈現的眾多議題。坦白說,這麼一個特殊的影展是從三年前才得知起,(沒錯,「殺人影展」三年才一屆)很容易被觀眾忽略,但卻與我們生活(甚至生命)切身相關。
原先和一般觀眾的想法雷同,想想這麼一個聽起來如此嚴肅的影展,談死刑、談殺人,又談如何「原諒」或「被原諒」,是否需要一定的閱歷(或學識,如是否要多少懂一點司法程序等)才能參透?對此我先打了一個問號,持保留態度。原來作為一個普通觀眾,只要是關心一項議題,即便你的專業知識趨近於零,也應能從影片中或多或少得到一些看法,或認同、或反對也好,進而提出自己的想法都很棒。觀影這件事沒有對錯,甚至不應區分階級高低,只有在影片過後,能否得到一點回饋或反思,也許這樣就夠了。
「看見被害人」:讓生活重新踏上《起點》
所以在這次影展眾多片單中,筆者依舊先鎖定幾部亞洲題材的紀錄片作為入門的窗口。在「看見被害人」單元中,這部《起點》透過主角游媽媽對殺害自己親生孩子兇手的原諒,作為生活一種全新的「起點」。也許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會問,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?如同導演在映後座談中的分享,游媽媽的事件是個特例,若發生在一般人的家庭中,這種事情是絕對不能夠被原諒的。
也許觀眾當這只是一部影片,現實生活中,這種事情不會常常出現,但是不代表它不存在。當影片重現游媽媽對於加害人噓寒問暖的同時,我幾乎發現不到任何「作秀」的成分,(想想原諒殺害自己家人的人有多麼困難)尤其當本人在映後座談誠懇無私的說法時,你還是會對這樣的說法感到有些不可思議,但同時對於這麼無私、大愛的心胸,又感到相當佩服。
戲院坐在旁邊的人在觀賞影片的同時已經泣不成聲,透過紀錄片真實的寫照,無形中告訴你什麼叫做真正的同理心。影片中,加害人的家庭並非富裕,甚至是相當辛苦,因故殺人也絕非故意。不過任誰也無法還原當時案發現場的真實狀況,對於木已成舟的事實,該如何去面對,游媽媽的例子是一個很好的發想開端,也很值得普羅大眾去思考,去討論。
「亞洲獨秀」:《我無罪,我是鄭性澤》:罪「鄭」確鑿?
在這次影展中,另一個單元「亞洲獨秀」集結五部長短不一的紀錄片,以飽覽亞洲國家對於「殺人真相」的探討。其中,「鄭性澤」案件格外引發筆者重視。其實在觀賞「殺人影展」前並未對這起案件有所關注。不過,僅僅十分鐘的篇幅,卻如實呈現了主角如何受到不平等的對待,而警方的施壓、政府的漠視,一再對於這起案件有了沉痛的打擊。影片雖然「輕薄短小」,卻一針見血。
也許大家想的沒錯,對於嫌疑犯和正義的一方,我們理應更關注那被謀害的公義道德。但是「假自白」加上「假鑑定」,造成「真冤案」不斷的事件卻也是血淋淋的存在。這也是大家持續爭執不斷的「廢死刑」與否的相關議題。「鄭性澤」案件是一種小蝦米遇上大鯨魚的案例之一。很多時候我們發現,相對弱勢的一方沒有過多的權力來替自己辯解,於是深信透過社會大眾的持續關注,讓整起事件也有重見天日的一天。
「殺人影展」的影片對人性的挖掘不遺餘力,不僅兼具教育和思考的反芻,還包含對於生活、生命的震撼力。影片的魔力,可能會化成一股股改變的動力。即便如此,透過電影,透過一幕幕真實有力的畫面,觀眾就會開始進行思考。其實我一直覺得,觀影除了是一項生活娛樂外,也可以是一項很有意思的「教育工具」,只可惜現在很多觀眾不喜歡影片教育他們什麼東西。而能否透過影片改變一個人的看法,靠得還是人們共有的回憶。關於「死刑廢除與否」絕非一兩天就能解決的議題,而同理心與持續關注這兩件事,卻是我們平常就可以做到的事情。